说到红脸戏,最优者为《下河东》,次者《挡将》,再次者《斩黄袍》。有评论称先生的风格为“文戏武唱,武戏文唱”,略去“武戏文唱”不谈,“文戏武唱”的评语是中肯的。他的嗓音高亮宽厚,唱风雄浑苍劲,感情火炽,台风凝重,对于大段唱腔感情起伏的处理上比较见功夫,如“王不该当年离龙巢”、“在御营设灵堂哭声嚎”、“赵玄郎端御膳心中悲痛”等大段唱腔的安排上,错落有致,缓急得体,分寸把握的很好,不温不火,逐渐形成规律,五到七句的叙述性唱腔后加一句高音拖腔,烘托出气氛,如大海波涛,一浪退后转入些须平静,复以一浪涌来,如此类推,始终保持饱满的情绪,引人入胜,这也正是“袁腔”的特点,在旋律上,陈先生明显与“袁腔”不尽相同,但其唱腔的精髓所在,依旧是“袁腔”风范。对于“袁腔”的“剁字”唱法,陈先生做了保留,如“眩得王欲进不得欲退不能进退两难左右为难十五个春秋度日如年命难保”一句即是,还有如《斩李广》中“实可恨马联**和他妹妹已在宫中好酒灌醉了万岁冷本奏”都是,“袁腔”的这种唱法非常经典,大概在学袁的演员中间还没有人能够跳出这个蕃篱另辟新路。与“袁腔”不同的一个地方是先生对于一些“中东”辙口的闭口音采用了鼻音共鸣唱法,这是“袁腔”中很少有的,如“王好比燕雀风雨声中离窝巢”的“中”字就是这种唱法,与刘易平先生“吓的我颤兢兢”的“兢兢”如出一辙,秦腔的传统唱法不提倡用鼻音演唱,碰到一些闭口字往往采用“变辙”或“衬字”的唱法处理,如王文鹏先生唱“吓的我颤兢兢”的“兢”字后面就变辙“怀来”,衬个“哎”字,后来许多演员开始借鉴京剧“依字归韵”的唱法,对一些闭口音做鼻腔共鸣处理,事实证明这样的处理净化了唱腔,是可取的,但一开始还是遭到了一些行家的反对,王绍猷先生在《秦腔记闻》中还以此贬李正敏先生的唱“有穿鼻之嫌”,但大流是挡不住的,鼻腔共鸣还是成了秦腔声乐中一个重要的声腔技巧,被广泛采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