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微露,林城贵阳迎来新的一天。“久居贵阳,常常怀疑自己是被折耳根的清香唤醒。”市民赵霞在贵阳生活已有30余年,她认为贵阳的空气中总少不了折耳根的味道。
在贵州,不管是在数千平方米的大型超市里,还是在路边小贩支起的菜摊上,折耳根都是必备菜品。一年四季,从不缺席。
贵州人对折耳根的喜爱程度,外人难以理解。
在贵阳老居民张燕记忆中,当地人每天入嘴的第一口食物中,总少不了折耳根的影子。不管是忙时匆匆对付的糯米饭,还是闲时细品的肠旺面,“似乎不加上一勺折耳根,早餐就缺少了灵魂”。张燕说。
对于外出的贵州游子而言,折耳根更是深藏心底的浓浓乡愁。在异乡能尝到哪怕只有一勺,也足以抚慰对家的思念。返乡之时来一份凉拌折耳根,离开之时的行囊也要给折耳根留足空间。
折耳根是鱼腥草的根茎。鱼腥草是一种药食同源的植物,中医认为其具有清热解毒、消肿疗疮、利尿除湿、健胃消食等功效。如今,食用鱼腥草的习惯主要见于川渝滇黔等地,但食用的部位不一样。贵州人因为主要食用鱼腥草根茎部位,故而称之为折耳根。
贵州人何时开始食用折耳根,已无从考证。在当地,折耳根是各种美食小吃的最佳伴侣,春卷、丝娃娃、豆腐丸子等特色小吃都少不了折耳根的助力。随着游人增多,贵州特色小吃持续走俏,折耳根的销量也越来越大。据不完全统计,贵州省每年消耗的折耳根达到20万吨。
在贵州人心中,折耳根既是一种香型佐料,也是一种独当一面的食材,已经形成了一种味觉上的依赖。凉拌和炒腊肉是其作为主要食材的两种最典型吃法。折耳根炒腊肉更是贵州极为常见的一道菜,当折耳根上头的鱼腥味和腊肉、辣椒的气味巧妙地融合在一起,便形成了俘获大批消费者的独特风味。
不过,贵州人甘之如饴的折耳根,对西南地区之外的食客而言,可能是一场“噩梦”,绝大多数人初次尝过之后便纷纷避而远之。曾有人将其称之为“食物界的终点”。在此前一份根据网民投票整理的《国际臭食品等级表》中,鱼腥草位居榜首,被评为“中国最难吃的菜肴”,比榴莲、长沙臭豆腐、罐装鲱鱼和宁波臭苋菜更难以被大众接受。
随着人们消费水平的提升,也为了打破折耳根在众多外地消费者眼中的固有印象,贵州人创新了多种折耳根吃法,折耳根酸奶就是其中之一。
2020年4月1日,贵州好一多乳业在其公众号上发布了一篇脑洞大开的推文:《重磅!好一多折耳根酸奶上市啦!》。该文写道,公司计划推出折耳根酸奶、洋芋酸奶、辣椒酸奶3款新产品,并询问消费者更喜欢哪一种。最终,折耳根酸奶以高达80%的票数成为最受期待的产品。
面对消费者的鼓励,好一多乳业决定将“脑洞”进行到底。“我们心里也没底,消费者到底会不会认账。”计划启动之初,该公司董事长张琴心里也犯起嘀咕。
经过23天的努力,消费者期盼的折耳根酸奶终于上市。“90后”视频播客博主肖勉雯是折耳根酸奶的首批品鉴官之一。“刚打开白色的盒子,一股折耳根的香味扑鼻而来。喝了第一口之后,被里面细碎的折耳根颗粒惊讶到,真是太有创意了!”肖勉雯回忆道。现在,折耳根酸奶作为好一多乳业推出的一款定制产品,正被越来越多消费者接受,成为该公司的潜力产品。
眼下,贵州省黔西南州晴隆县紫马乡新洋村的折耳根种植基地里,鱼腥草长势格外喜人,村民忙着清除折耳根地里的杂草。基地负责人李忠江去年与他人合作,流转村民土地种植折耳根,带动了20多位村民固定就业,“从目前的长势来看,预计亩产可达到3000公斤,市场价可以卖到每公斤6元”。李忠江说。
随着城市人口的持续增加,折耳根这道曾经的野菜,如今也走上了规模化种植道路。一些村庄把它作为脱贫增收的主导产业来发展,为当地农民带来了稳定收入,也让这道地方特色美食被端到更多消费者的餐桌上。(经济日报记者 吴秉泽)